寒青霜笑眯眯的拉着常青娥往清河县服装厂的门岗室一站，“大爷，你好，请问能帮我联系下销售科的同志，我们来是跟他们谈生意的。”
“找销售科的同志？你稍等下。”门卫大爷让同在门卫的一个年轻小伙到销售科跑一趟。
很快年轻门卫带出来一个人，来人扎了个高马尾，看上去整个人都很干练，一进门岗，扫了一眼，就对着寒青霜笑着说：“你好，我是清河县服装厂销售科的科长颜真，是这位同志要来跟我们谈生意么？”
“你好，颜科长，我姓寒名青霜，这位是我大嫂常青娥，是我们要跟服装厂谈生意。”寒青霜笑着伸出了手和颜真握了一下。
颜真把两人领进厂区向销售科走去，寒青霜对颜真说道：“颜科长，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去厂区转下？”
“当然可以。”颜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爽朗的笑道，“说实话，我们厂自从开始自负盈亏以后，我们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跑生意，你今天来的也是凑巧，赶上了我在。”
“这边是我们的操作间，工人就在里面进行工作，再过来一点是我们的样板间，每批次的衣服我们都会有存底，这样出了问题，也方便我们快速检查。”颜真给两人介绍着。
“我能去看下咱们厂的样衣么？”寒青霜看了下样板间，提出要求。
她这次来，谈生意是真，但是看样也是真，万一手艺不合格，她宁可再费点事去寻别的办法，也不会为了图近省事而选择清河县服装厂。
“当然可以，”颜真答应的很爽快，“不说别的，我们厂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寒青霜笑着点着头，看向样板间的样衣，走线什么的都没问题，“颜科长，你们的布料都是从哪边来的？”
“我们之前是国营的厂子，之前有兄弟单位是纺织厂，就跟我们是合作单位，虽说现在是自负盈亏，不过合作却没停止。”颜真解释道。
这就是国营的好处，背靠国家这个强硬的后台，可以得到很多的别人想不到的资源，虽说服装厂现在自负盈亏了，但是人脉还在，就不害怕。
“不知道能不能去看下贵厂的布匹？我想心里有个概念。”寒青霜看了样板间大概心里有了底，也不说具体的，而是向颜真继续提要求。
“布匹基本在库房，不太方便去，也看出不太清楚，我们有专门的布料书，就在我们销售科，你可以去看看。”颜真摇摇头，向寒青霜建议道。
布匹都在库房保存着，到需要用的时候，当日赶班的工人凭单子去领取相应的布料。
“行，那咱们就直接去销售科吧。”寒青霜也不纠结，又随口问道：“你们厂有专门的设计师么？”
“呵呵，设计师肯定有，我们也有专门的图集。”颜真忽然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厂因为生意不是特别的好，所以很多设计师就跳槽走了，所以很多设计图都是之前留下来的老图。”
“这样。”寒青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了销售科，颜真招呼两人坐下，给两人倒了水，把布匹样本拿过来给她们看。
“乖乖，这么多布料。”常青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好几本的大书，非常惊讶，她还没见过这么多的布料堆积在一起。
“嗨，这还不算什么，以前我们更鼎盛的时候，样本比这个多多了，现在也就只能这样了。”颜真不在意的说道。
服装厂最鼎盛的时期，那真的是替清河县挣了很高的GDP，不过现在随着经济的开放，很多厂的竞争力都在大幅度的提升，而她们厂却因为以前的繁华而沾沾自喜，结果导致销量下滑。
做生意就是这样，你有一次被落下，就有可能次次被落下，所以慢慢的，清河县服装厂就变得越来越萧条。
“颜科长，是这样的，我就开门见山的跟您这边说。”寒青霜翻了下布料，心里也对服装厂的上游单位的质量心里有了数，就直接和颜真开口谈生意。
“我们这次来，是想请贵厂进行代加工，我们出设计图，暂时先用我们手里的布匹，请你们进行加工。”
颜真其实对于她们这次来的目的大概心里有数，但是听到她们还要自备布匹就有点惊讶。
“你们有多少布匹？想要加工多少件衣服？你们可能不了解，我们的机器开一次，最少出来上百件的衣服，这是最低的要求，所以低的单子我们接不了。”
“颜科长，我现在就是想跟您谈的就是这个，我们在前期，可能就需要你们这里以最小的量代加工，但是我相信后期我们的需求会变大，但是前期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寒青霜也不慌，直接把条件摆在了颜真面前。
“颜科长，据我所知，贵厂的销售一直不太好做，我们的单子前期虽然赚的不多，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让工人有事情做，总比直接让机器在那干晾着好，是吧？”寒青霜一阵见血。
是的，刚才寒青霜特意提出来要去车间看下，就是想知道清河县服装厂现在的产能是否全部拉满，如果一直在生产，就说明他们厂的运转还是比较正常的，她们今天过来生意就不太好谈。
但是她刚才进到车间的时候，发现机器都是静悄悄的，这就说明，他们的产能是过剩的，现在并没有足够的订单来维持生产。
与其让机器闲置在那里，还不如让机器转起来，机器转起来才会有钱转，否则就只能仍在那里折旧而已。
寒青霜看到颜真的表情有点动摇，又再接再厉地说：“颜科长，我之所以用我们自己的布匹，是因为目前清河县只有我们手里有这样的布匹，如果贵厂能找到相同的布匹资源，我们也不用费这么大事自己找货源，我们可以全部都委托给你们，价格自然会另外谈，怎么样？”
“噢？你们用的是什么布？要做什么衣服？”颜真好奇地问。
“是一种劳动布，比较硬，这种料子现在南方比较流行，咱们这边还是比较少，我们主要是用来做牛仔裤。”寒青霜笑着解释道。
“牛仔裤？不会是最近很火的那个吧？”颜真失声叫道。
寒青霜和常青娥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颜真说什么。
“你先跟我说，芙蓉镇那个牛仔裤是不是你们做的？”颜真兴致冲冲地问道。
“对，是我们。”寒青霜点点头。
“我就知道。”颜真一拍巴掌，牛仔裤在上次被疯抢后，清河县这边自然也有人抢到，自然被很多人追着问在哪里买地。
颜真表姐就有一条，那天她表姐穿着显摆，颜真就是做这一行的，自然能瞧出里面的商机，可惜的是店主就买过那么一次就没了，其他人想买也找不到地方，这让之前买到牛仔裤的人更风光了一把。
颜真后来还去找了下，看有没有差不多的布料，不过找来找去，确实没找到可以代替的，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正主了。
“嗨，如果你们说是牛仔裤的代加工，我们可以，完全可以，布匹我们还真的暂时搞不到手，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来。”颜真很是爽快的立刻答应了寒青霜的要求。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最后才把合同敲定下来。
“颜科长，设计图我这边会随着布匹一起过来，咱可丑话说在前面，没得到我的授权，其他人可一律不许抄袭。”寒青霜语带玩笑的说了一句。
“这个你放心，你的设计图就是你的，我们自然不会去看这样的事情。”颜真拍着胸部保证。
两人和合同签定好，各自收了一份，寒青霜笑着伸出手，“这次多谢颜科长了，布匹应该就这两天就会到，到时候我把样衣也带过来，您请师傅到时候直接打板就行。”
“行，我这两天就不出去了，等你的货过来，我安排好再走。”颜真握住了寒青霜的手，“寒同志请放心，咱们第一次合作，多商量，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
说完，又找了张纸，写了一串电话递给寒青霜，“这个是我们销售科的电话，到时候我说一声，有事你打电话过来，我都会知道。”
“行，这个我就收下了。”寒青霜看了眼号码，记了下来，不过仍然你是把纸条放到了随身带着的包包里。
“颜科长，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等送布匹那天我会再过来一趟。”寒青霜和常青娥提出告辞，颜真也没留两人，只是一直把两人送到了厂区门口，跟门岗交代了一声，让下次她们来的时候，报名字直接进来就行。
“青霜，我们这是谈成了？”常青娥还有些恍惚，她怎么觉得糊里糊涂的事情都定好了。
“当然了，大嫂，合同还在我包里呢，以后咱们的衣服就在这里代加工了。”寒青霜笑眯眯地回应道。
“那咱们芙蓉镇的店还开不开了？”常青娥忽然又想起寒青霜之间说过要在芙蓉镇开一个总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