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崖用愤怒的声调叙述自己经历的时候。山寨众人都面带悲愤,感同身受,他们每个人的遭遇都大同小异,对朝廷的痛恨非纸笔所能形容。
龙行云暗道,贞洁一直以来都是汉人女子最为看重的,汉人视贞洁重过生命,元朝的初夜权政策无异于将汉人逼上绝路,有许多汉人为了血统的纯洁,将汉人女子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活埋,这种惨剧就是这种政策带来的后果。这也足以说明元朝政策的残忍和灭绝人性。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百姓积怨越深,爆发起来就越激烈。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白莲教起义后,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有江西,河南,湖北,安徽等地陆续起义,这只是正常的民心反应。
孙德崖说完,山寨里的其他人都纷纷叙说着自己的遭遇,一场席宴变成了对元朝的控诉大会,龙行云和徐达都很理解他们,毕竟元朝的黑暗有目共睹,龙行云两人偶尔插上几句话,就好像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一时山寨里的人都将两人引为知己。
当龙行云和徐达两人离开山寨时,山寨里的人举寨相送,其场景让龙行云感动不已。
离开莫邪山后,龙行云还沉浸在山寨诸人的痛苦遭遇里而不能自拔,情绪一直低落,在马上沉默不语。
徐达道:“阿行,你怎么了?”。
龙行云满是烦恼,想起刚才山寨里的人一个个惨痛的经历,心里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有点喘不过气来,见徐达问他,长吁了口气,“徐大哥,我没事,我只是觉得那山寨的人的遭遇太过悲惨,一时转不过弯来。”
徐达理解似的点了点头,龙行云自小在山村长大,没有看过太多的人和事,再加上他本性善良,突然听到一些活生生的例子,痛苦也是自然之事。遂道:“阿行,在这个世界上,受苦的人又何止山寨里的那些人,中原大地,哪个地方不是这样,如果不推翻黑暗的元朝,那老百姓的日子仍然的会这样痛苦下去。”。
龙行云深以为然,在对历史问题的认知上,他并不比徐达差,毕竟他多了几百年的知识,他所缺少的知识社会阅历和经验,经过这次山寨之行,也更加坚定了他反元的决心。
徐达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很多事情自己亲眼所见,亲身体会,比说道理要强得多。大喝一声:“阿行,你不是要一把刀吗?跟我来,我帮你去找把刀。”。说完,一夹马腹,狂奔而去,龙行云不甘示弱,一声呼啸,一只金色翅膀的小鸟落在他的肩膀上,同时策马而去。他离开颍州时,就把那小鸟带在身边,那小鸟每天翱翔天空,只是偶尔才会落下来与他嬉戏。
徐达带着龙行云穿过县城,往城郊而去。
龙行云很好奇,“徐大哥,我们这是到哪里去?不用先在县城里找一间客栈吗?”。
徐达神秘一笑:“你别急,我们今次不但可以省掉住客栈的费用,还可以帮你找一把好兵器。”。
龙行云看着故作神秘的徐达,一顿乱猜:“莫非徐大哥你有什么红颜知己在这里。可以让你住下来?”。
徐达笑骂道:“什么红颜知己?我是一个正直人,你被乱扯。”。
龙行云反驳道:“正直人也可以有红颜知己啊,我也是正直人,我就有红颜知己的。”。他暗恋寒烟翠的事在清风楼人尽皆知,他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徐达知道在这样的事上说不过龙行云,索性闭紧嘴巴,不再多言,龙行云没辙,只得继续死缠烂打。两人说说笑笑,转眼就到了一座庄院前。那庄院红墙绿瓦,周围树木森森,在郊外显得格外的突出。
徐达眼看把龙行云憋得够呛,这才开口道:“阿行,这所庄院的庄主也是我们白莲教的兄弟,大名叫郭子兴,为人十分豪爽,有孟尝遗风。我这次一定能帮你弄到一把好刀。”。
龙行云一听郭子兴三个字,内心一动,郭子兴他自然知道是谁,朱元璋的岳父,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这么个名人,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正想着,徐达已扣响了那庄子大门上的铜环,大门迅速拉开一条缝隙,一个家丁探出头来,徐达低声道:“这位兄弟,请你转告郭庄主,就说徐达来访。”。
那家丁答应一声,即转身离去。片刻之后,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小达,小达……。”。
大门被拉开,一个彪形大汉大步走了出来,只见他气势恢宏,身形魁梧,大有燕赵悲歌之士的气概,一见徐达,二话不说,一把搂住,用力拍打着他的背部,大笑道:“好你个小达,这么久不来看老哥哥我,是不是怪我上次招待不周啊?”。
徐达尴尬一笑,“郭庄主哪里话,每次我来定远,哪次不是住在郭庄主家里。”。郭子兴松开徐达,道:“你这话我听得入耳,到我这里,你就别跟我客气,这位是?”。
郭子兴注意到一边的龙行云,发出了疑问。
“阿行,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郭庄主,郭庄主,这是我们教中的兄弟龙行云。”。徐达忙着替两人介绍。
郭子兴细细的大量了一下龙行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阿行,既然大家是兄弟,你就不要客气,来,来,大家进屋,我们再细谈。”。
龙行云在郭子兴的带领下,和徐达一起走进了院子,院子内又是另一番景色,绿树红花,假山奇石,亭台楼阁,房屋林立,三人走进一个大厅,厅内字画满墙,处处透着庄重典雅的气息,地毯柔软。家俱古朴,落座后,既有仆人进来奉上香茶。这让龙行云大为感叹,他还是第一次进入到如此奢华的人家。这比他们村罗大爷家里要奢侈多了,或许只有清风楼的雅间堪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