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过后,张问送杨鹤出京就任巡抚,又送朝鲜使臣踏上回国之路。那李淑贞有意留下和亲,但是张问和使臣都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她只得跟随使团回去,少不得又肝肠寸断了一回。
冰雪融化,杨柳芽,野地里也嫩绿渐显,二月春风似剪刀,春的气息渐渐降临了大明天下。一年之计于春,兴二年开始了,衙门里人来人往,祭天开印,国家恢复运转;田野上出现了农人,地方上不断有身穿红青袍官的官野外出没,考察农事预防灾害,劝农事耕;央的小皇帝和众官员也举行了祭天的仪式,请求上苍让大明风调雨顺,兴二年获得好收成。
二月间,张问组织了部的众多官员,准备去实地考察沈家的西山煤矿,为是否适合驿道上修建路轨提供证据。
除了朝廷官吏,沈家得来人引导众官视察,但东家沈碧瑶基本是不出门的,她便派了一个人过来。
来人是个年轻女子,柳了一圈,光秃秃的没啥看头。眼看天色不早了,张问便率领一众不相干的官员前去房山府休息,只留下工部的官员营地歇息继续考察。
房山知府王崇早已带着府衙官吏迎出城池数里,礼节十分周全。户部侍郎沈光祚当着王崇的面说了几句好话,让张问也嘉奖了知府一阵,于是王崇对沈光祚立刻自称学生了
走进房山府,只见城灯火辉煌,繁华异常,许多作坊仍然运作。王崇解释道:这些作坊的工匠,分作三班,每日只劳作四个时辰。
户部右侍郎商凌也对张问说道:王大人就任期间,上缴户部的税银不仅满额,而且是三倍之多。
张问想起自己做知县的时候,收税能收满应交纳的成,上边便十分满意了,这时便忍不住问道:王大人是如何提高税收的?
王崇红光满面,躬身说道:下官调整了地方律法,给工场作坊予以优惠,府内商贾聚集;同时流民到了府境,府衙便修建房屋提供粮食予以收留,编为户,鼓励他们到工场做工谋生。如此一来,工商繁荣,税收自然就多了。
就这时,只听得一个官员冷冷道:王大人,这么多人为您说好话,您破费了不少银子打点?
王崇一听怒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上缴给户部的钱粮数额,是有据可查;我给谁打点了,你拿出凭据来!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
那官员道:王大人您就少装模作样了,这种事大伙心知肚明。我是科给事,弹劾你难道还要看黄历?
张问说道:行了,咱们现又不庙堂上,这样弹劾也没用处,都消消气王大人,带我们去作坊看看。
这时沐浣衣道:沈家房山也开了一间纺织作坊,是这里大的坊间,要不咱们去那里看看。
如此甚好。张问道。
一行人便沿着街道走到沈家的作坊间,这工场占地甚广,果然符合沈家财大气粗的架势。坊间建一条河旁边,河上修了个河坝,沐浣衣解释说是为了利用水力带动纺车。
张问走进坊间时,那些结构复杂的巨大纺车让他大开眼界,大的纺车有小房子那么大,上面无数的锭子滴溜溜直转,比起家用的纺车那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另一间屋子里,一群人正用煤炭烧一堆铁玩意,房顶上烟雾缭绕,张问忍不住好奇问道:他们干什么?
沐浣衣道:这东西叫以汽御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