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十三章:故地旧人一
热……好热……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尖叫，颅腔里却像蓄养着某种小怪兽，兀自偷懒，阻挡了一切，不愿意放任思绪的自由……
有危险，醒过来……快醒过来啊……
那个压迫感完全逼上来之前，曲艺子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然而眼前却又迅速被一片阴影笼罩，窒息感遮天蔽日地铺面而来。
全然陌生的气息，带着一丝酒味。虽然并不粗鲁，而是极所能地挑逗，耐心地碾转反复，却叫她恶心得想要呕吐。然而，她全身一丝力气也无，不要说推开身上这人呕吐，就是动一动自己的手指，以她现的情况，恐怕也无法做到。
自然而然地觉得惊慌，闪过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人是谁？阿灭哪里？若是让他看见，他一定会生气！
然而下一秒，她就冷静下来。她努力放松了身体，完全忽视正压自己身上乱来的这个不知道身份的人，想使自己的视线清晰一些。然而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眼前这个男子，所有的一切却全都是漆黑一片。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连光线都会吞没，无法被救赎。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原本应该还山阳城的小客栈里，等着离灭回来。因为畏寒，所以她解了外袍睡到了炕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睡梦，似乎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痛，然后……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接着，她这里醒过来，而且，正被一个陌生人，嗯，轻薄。
似是感觉到身下之人并未沉沦于自己的挑逗，那男子眼闪过一丝戏谑。他从她身上坐起来，也让她借着他身上那层奇异的光芒看清了他的相貌。看见她倒抽一口冷气，他满意，伸手拂了一下她的肩头。
身上似乎有某种禁制被解除，喉突然放松下来。曲艺子喘了口气，急促地呼吸了两下，然后厌恶地抬起头对上了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上那双陌生的眼眸。她镇定地望着他，然后一字一顿地吐出那句话：“你、骗、不、了、我！”
那男子眼眸一暗，然后伸出手大力钳制住她的下颚，面无表情地道：“如何见得？”
无力挣扎，曲艺子只得瞥过视线，不想去看离灭的脸长这么一个恶心的人身上：“他不会让我觉得恶心。”
钳制自己下颚上的手猛得一紧，曲艺子吃痛，却也并未移回视线。然后，一阵微弱的婴儿的哭声突然远远地传入她的耳，迅速扰乱了她的心神。曲艺子大惊，回神对上那怪人得意的笑眼。
“抱歉，孤不知道手下的奶娘这么不经用，竟然让尊贵的小郡主哭了出来，扰了美人的兴致。”
“麟儿……”曲艺子想挣扎，却现全身动弹不得，然后那怪人的手又拂上她的胸口，她全身一软，手脚却恢复了知觉。那神经病还坐她身上，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微微撑起自己的身子，愤怒地瞪着他：“您到底想怎么样？身为一国之主，连襁褓的孩子都不放过，不怕被您的子民耻笑吗？”
孰料，那人却又将她一把按回床上，直直地压了下来，两手抓住了她欲反抗的双手，令她动弹不得。他的声音嘶哑地传来：“美人，你很聪明，不知道你有没有猜到，孤有多想要你……你是从孤手上被抢走的，你本来就是属于孤的！”
曲艺子此时方才明了此人的身份，心下虽惊，却奋力挣扎，只道：“当初明明是您囚禁了我，我您手上的时候，您看都不曾看过我一眼！现我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您又来说什么混话！”
一声丝帛破碎的声音响起，曲艺子吓得不敢动弹。离灭实是太宠她了，宠得她忘记了自己有多渺小，面对危险的时候，有多脆弱……以至于她现独自面对危险，却吓得不知所措。
“美人是怪孤当初冷落了你吗？没关系，孤会好好补偿你的。”看见她眼突然涌出泪水，他心一沉，却是起身放开了她。
曲艺子诧异地看着眼前之人。却见他的脸已经隐到了暗处，看不清表情。婴儿的哭声又适时地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急忙坐起来，用手遮住胸前衣裳被扯坏的部位，也顾不得尊严与骄傲，只低声下气地道：“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孩子。”
那人黑暗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她卑微的姿态非但没有取悦他，反而令他没来由地怒火烧。
“只要孤一句话，你的女儿可能成为一国公主，也可能被卖入花楼，终身为妓！”
曲艺子猛得抬起头，娇俏的容颜此刻惊得煞白：“您到底想怎么样？”
那人又沉默了一会，有那么一瞬间，曲艺子觉得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就她要再开口的时候，对面的人终于道：“脱衣服。”
“不要……”曲艺子本能地畏缩了一下，然而那婴儿的哭声却又适时地响起，让她揪心的同时却又起了疑心。
“如果你肯好好服侍孤，孤会让你的女儿过的好一点。”似是已经有些不耐烦，那人从黑暗伸出手来，打算亲自动手。
曲艺子警觉地退了两步，只咬着牙道：“要我服侍您，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见到麟儿安然无恙。”
“可以。”那人口答应着，却又俯身上前把她压倒，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婴儿的哭声愈清晰，曲艺子忍住想要把他的舌头咬下来的冲动，只闭上了眼默默地承受。
原本他只是想要一个吻而已，可是身下这个女人实太过甜美。原本的不甘心和征服欲此刻都化作熊熊烈焰，吞没了理智，扰乱了思绪。她的无动于衷令他愤怒，她眼角的泪水却令他的心一再沉了下去。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拉开了她的依然破碎的衣襟，探了进去，可是就是他的手罩住她本该敏感的胸前的时候，她亦未出一声。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他抬起头，却看见她双眼紧闭，一脸的屈辱，不由得怒火炽，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