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十章:血色序幕一
没过几日，还没等到离灭来带她出京，曲艺子就被人引出了京城。
是计。她知道。不过她没选择。
来人有近人。先是有几个隐遁高手，偷偷潜入乔兰阁，抱走了里面的四个孩子。曲艺子带着王府侍卫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无所获，却她与侍卫们失散了之后，与小玉一起随着刚现的迹象追到了城郊。四个蒙面青衣人抱着孩子站高处，曲艺子和四十隐卫与包围着他们的近名黑衣人从午血战到傍晚，竟无一人前来支援。然后四十隐卫折损大半，小玉沧明亦身受重伤之后，曲艺子杀了她生平所杀的第一个人。
小玉勉力挥开面前的一人，看着面色苍白的曲艺子，担心地道：“姑娘，你要不要紧？”
曲艺子没有回答。她面色虽苍白，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一丝犹豫。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生命消逝手。婴儿的啼哭声催动了她骨血里妖性，姣好的容颜染上了鲜血，她的眼里深沉如渊。
她不出声音，绝世的灵音卡喉咙里。残存的理智使她知道若是她一张口，恐怕就会崩溃，然后就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又丧生。这其，包括她的孩子们，也包括为她血战的隐卫和小玉。
离灭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进入机械状态，只会麻木地挥爪，杀人，再挥爪，再杀人。眼里的深渊变成了呆滞，衣裳因浸满了鲜血而显得格外累赘。沧明和小玉伤痕累累，却还是誓死护她身边，因此她倒是没有受外伤。
落入那个温暖的怀抱的那一刻，她感觉神魂似乎回到了身上，闭上眼，再睁开，她看见了他暴怒的双眸。然后她的神魂再离体。他用带着血腥味的丝巾覆住了她的双眼，然后杀光了对方所有人。只有为者用土遁术潜去，而那人的怀里，还抱着王府的小郡主，慕容麟。
这一日，血染残阳，尸横遍野，天地变色。
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殷红，看不见天地。可是她听得到，无数死亡灵的哀泣。能怪吗……
杀了他们的，不止有他，还有她自己……
她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而他，是为了自己的妻子……能怪吗……
可是，她却是到今日才真正看清楚，他为她而设的保护圈之外，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
杀戮还继续。仅仅两日，离灭杀了京城的两个地方官，王府的四名下人。几日来接连着传来朝的七名大臣暴毙而亡的消息。曲艺子与匪徒从午血战至傍晚，却无一人前来支援，终于触动了离灭的底线。他不再容忍那些潜入国的细作。而派去营救小郡主的人，则一路追到了城边，大与炎国的边境。
曲艺子并没有崩溃。虽然几日来她的脸色都还是很苍白，而且胃口也很不好，但却依然很冷静地用很漂亮的手段掩盖了一切，除了直接参与那场血战的诸人以及宫里的花弄影和慕容德，几乎所有人都是只知道京城潜入了外匪，杀了王府的四个下人，掳走了小郡主，还连续刺杀了名朝廷命官。
她甚至亲自下令，囚禁了那名女子，她一直还想着要保护，终却背叛她的女子，红儿。
她认为，这次的事情，红儿至少要负上一半的责任。她不能再冒险。离灭说，不明智的心软，只会让多无辜的人丧生。
他说：“你要信我，我并不曾丧失本性。我知道自己做什么。”
每次只要他说，“你要信我”，她便相信。不管有多么地害怕，多么不安，只要那个温暖的胸膛还身边，她就义无反顾。
只要离灭不她身边，啸子楚就不会知道他所做的事。而她既然托为妖体，自然就懂得如何控制自己体内的镜咒。至少，可以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又要做什么事，特地让啸子楚看见。
避开啸子楚的眼睛，他们依旧**，甚至共浴。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无法离开他太久的，只有紧紧地拥抱住他，与他水乳交融的时刻，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她才能又一次坚定自己心所想。但是她很冷静地把出现啸子楚视线里的时间段处理得很好，比如他启动轩辕镜的时候拉离灭一起沐浴，却水里脱衣服，到感觉到他封印了轩辕镜，再一起出来。这样，既不让他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又能不让他起疑。这样，虽也是触到了离灭的底线，然而对着这样的她，他却无法说不，只能力地保护她。
虽然看起来一派冷静，他却现她的笑容少了很多，眉眼之也开始慢慢地累积了忧郁。他亦知道她只是苦撑，拼命地用冷静安抚自己的心。她无法再顾虑到他的任性。
那一日，京城的冬日罕见地下了绵绵细雨。曲艺子随离灭出京，赶赴嘉西。三个孩子，都送进了宫，交给了花弄影。嘉西那边，已经由烈山植先行一步，带去了凤鸣王妃的亲笔信函，以战时不便为名，接兰香郡主上京。等她到了王府，如嬷嬷会把她安排婉月轩，另外她还会得到王妃入宫去小住一段时间的消息。别人觉得她是嫉妒也好，大也罢，总之这件事看起来，无比的理所当然。至于离灭，他把兰香留下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蛊惑敌军，现既然知道轩辕镜啸子楚手上，那兰香也就没有必要留的了。只是曲艺子既然已经想起了这个人，那他就断不可能再背着她做些什么，只能由着她去。
曲艺子把近日来又尖了一些的小下巴埋进毛茸茸的大披风里，整个人像只畏寒的小白兔那样缩成一团，不知道看些什么的眼神有些呆滞。离灭放下手的公，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谁知曲艺子却觉察到了，随即慢慢地把视线转向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离灭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我以为你走神。”
“我是走神”，她望着他淡淡一笑，“四周太安静了，我什么都听不到，反而听到了你叹气。”
听着车外的规律的马蹄声和马车轱辘摆动的声音，离灭皱起了眉。这几日以来，她越来越依赖他，却又像看贼一样看着他，仿佛她只要一个转身，他就会长出两个大鬼角，然后提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冲出去乱杀人。她比以前意他，他当然高兴，可是……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