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指间花开
孩子一生下来，离灭看都不看那四个自己的血脉一眼，只亲自替已经昏死过去的曲艺子净了身，然后照产婆的吩咐把她裹得跟个粽子一样，抱上马车回了王府。直到第二天，那四个可怜的孩子才被原本就宫里摸得老熟的肖子山和格格抱了回来――一胎四子，孩子个个都小得跟老鼠一样，纵使有心人想掉包，估计也找不出四个能蒙混过关的孩子来。
曲艺子睡到第二天，一睁开眼就伸手摸自己的肚子，却只摸到已经平坦下去的小腹上离灭的大手，不由得吓了一跳，又吁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原来真的已经生下来了啊……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本来一直装睡的离灭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伸手环过她的腰：“哎，腰粗了！”
曲艺子吓了一跳：“真的？粗了多少？”
离灭仔细用手比了比，佯皱着眉道：“嗯，你看，我一只手都握不住了……哎哎，好软……”
曲艺子呆了一呆，意识到他是说自己肚子上的赘肉“好软”，怒道：“去死啊！还不是替你生孩子弄的！对了，孩子呢？”
离灭的脸色变了一变，心里只道糟糕，把这茬给忘了。见曲艺子面上露出担忧，忙道：“孩子宫里呢。太医说了，孩子还太小，好不要抱来抱去地吹风……”事实上这话太医的确是说过的，只不过他没意……
曲艺子面上露出狐疑：“真的？”
离灭汗一滴，忙把她抱到怀里哄：“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的……你放心，那是我们的骨血，我怎么可能不安顿好呢。多今天，就会让人抱回来的，你别心急。”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淡香，曲艺子的心也安定下来，嗯了一声，便乖乖地靠他怀里任他抱着。美人怀，离灭心满意足，不由得吁出一口气。有很久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很久没有这么和谐过了。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他却知道她是跟他默默地志着气。她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很多时候他对她说话，她都只是笑一笑了事。相敬如冰，大约就是指他们那段时间的状况了，只有夜间同榻而眠的时候，他拥她入怀，睡梦的她，才会放下倔强，显出本能的依赖。
感觉离灭想低头吻她，曲艺子忙缩了缩脖子，然后又用双手捂住嘴。离灭伸手掰了掰，无奈她又往下蹭了蹭，抵死不从。
离灭无奈：“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没刷牙？”
曲艺子他怀里蹭了蹭，算是点头。离灭叹了口气：“既然你不肯，我也不强你。但是你好歹是我孩子的娘，总不至于，亲都不让我亲一下。要不这样，你就让我亲一下，就一下？大不了，你就别张嘴了……”
曲艺子抬起头，眼珠子转了转，却还是不做声。离灭不肯了，强拉下她的手就吻上去。曲艺子也没料到这人突然转了性――毕竟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说话不算数的――一不小心，就让他趁虚而入。离灭显然极其兴奋，只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若不是顾着她的身子，恐怕就要将她就地正法了。
曲艺子恨恨地拍了拍他的额头：“大色狼！刚起床的，不刷牙就……也不嫌脏！哎呦，别压，我全身都疼呢，真的，骨头都像被拆掉了一样……”
离灭赶紧翻身下来，关切道：“怎么了？还疼？”
曲艺子好气又好笑：“你说呢？折腾了一天两夜，这么大的四个东西从我身体里蹦出来，能不疼吗？”说着，她又似想起什么那般，呐呐地缩了脖子。
见她的脸又突然变色，离灭不禁有些奇怪：“又怎么了？”
“没……”曲艺子的眼珠子又转了两转，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我问你……那个……”
“到底怎么了？”
“就是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有没有看见孩子……”以前曾经看过一篇报导，说是丈夫现场见了妻子生育后代之后，会影响夫妻生活质量……他那个时候……
离灭伸了伸脖子：“什么？孩子怎么了？”
曲艺子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能说什么，难道要她问：帅哥，你看过人家生孩子啦~会不会对人家没有**啊？？
啊？一头撞死！
离灭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说你，成天都不知道想些什么……趁早养好身子，这些天的，我可要想坏了……”
“蹭”地一声，曲艺子的脸又红了。反正都到了这份上了，她横了横心，性一起问出了口：“我问你，刚才……刚才我们那个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
“觉得什么？”
曲艺子缩了缩头：“觉得，我嘴里的味道……嗯，不太好闻？”
离灭一愣，然后努力地憋住笑，咂咂了嘴，装作回味了一下：“有吗？没注意啊……不然，我们再试试……”说着，翻身又要凑过去。
曲艺子一愣，忙偏头躲开，且笑且骂：“走开啦！死色狼！不讲卫生……”
正这时，门外却响起一个煞风景的声音：“王爷，是时候该入宫了。”
屋内的两人同时停下了手的动作，呆呆地互望了一眼，然后曲艺子笑出了声。离灭无奈地低咒了一句，下床穿衣服。他没有对她说要进宫做什么，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觉得没必要。不过即使他不说，曲艺子也是知道的――宫里的才人和皇子一起造反，杀害宗亲官员无数，国主和皇后又都受了重伤，这种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无论是谁，都不会比他，爵位和实权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宗亲离王，有资格。何况现朝有势力的皇子，虹郡王慕容虹亦是站他这边的。曲艺子料想，这件事情之后，想必他离政治的巅峰，又会近一大步。
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惆怅……
“你好好休息。”离灭收拾好行头，就要出门。
曲艺子咬了咬牙，后还是道：“阿灭，你能不能，放过慕容小白，和花才人……”
离灭的背影僵了僵。曲艺子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像这种造反行刺的大罪，又岂是能轻易饶恕的。纵是离灭肯，恐怕朝武官也不肯，大姓也不会肯。
“你放心，此事牵连甚大，一时半会，是定不了罪的。好好休息。”
曲艺子呆了呆：他这是，又不避讳她了吗……
离灭回身对她笑了一笑，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