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风雨欲来的气息
这天清晨,曲艺子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她没有惊动红儿和小玉,自己穿了衣服,然后披散着满头粉色的长就从屋子里走出来。将军府的清晨,连宁静都带着些许有条不紊的意味。这个庭院是铭战专门拨给她的,除了她和红儿小玉,就是铭战父子和慕容虹要进来,也要经过先经过她的允许,无论其他男子。这样未免有些喧宾夺主,可是她们毕竟是女眷,尤其是曲艺子还是离王之妃,这一众男儿,自当避讳。她心情很好地左顾右盼,就用力吸气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沧明,你不?如果的话,请出来一下好吗?”
屋顶上的人一愣,然后默默地从上面跃下来,停了那个纤细单薄的背影前,单膝跪下,行了一礼:“主上。”
曲艺子回过头,璀璨的双目,清澈的笑容:“起来说话。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四十个这么大的人,到底是怎么藏的,为何我就是找不出你们来?”
“……属下是隐卫。”
曲艺子不由得一笑,心想,既然是隐卫,那一定很少说话,也一定不太会说话。逗这样的老实人,算不算是缺德?可是,她实是太无聊了。尤其是,这样一个宁静空幽的清晨里,她想到了跟离灭夜宿生佛寺的那一日。那时候也是这样令人心静的清早,那男子身穿薄薄的单衣,练武归来,冲她露出牙齿微笑。她突然想找个人说话,半生不熟的好。
“沧明,你王爷身边多久了?”
“属下是皇室的世袭的暗卫,从王爷三岁的时候,先帝将属下的父亲赐给离王殿下做身暗卫开始,属下就一直跟王爷身边了。”
“已经二十多年了啊”,曲艺子若有所思,“做隐卫,有的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上一句话,连动都不能多动,很辛苦的。”
“……”
“沧明,若让你自己选择,你可愿意再做个隐卫?”
“属下生来就注定是个隐卫,除了恪职守,属下想不到其他!”
“……沧明”,曲艺子汗一滴,他不是以为,自己是试探他,“我的意思是,你可有心爱的女子?就像,铭战将军对他夫人那样,喜欢着的女子?”
“……”
“我的意思是,若是有一天,你不想做隐卫了,我会放你自由的……”呃,好像越解释越乱了……
沧明面色铁青,抱了一抱拳:“主上若没有其他事,沧明就先告退了。属下身为隐卫,是不能让别人看见的。”说完,也不等曲艺子回答,就身影一闪,失去了踪影。
“喂――”曲艺子向前踏了一步,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只干等着眼,“脾气还真大啊……”说着,便耸了耸肩,向屋内走去。
沧明坐屋顶上,默默地看着那一抹纤细婀娜的身姿,眼神意味莫名。他早就已经打破了隐卫的禁忌,总是忍不住,会拿眼去看那女子,自己的主人。
曲艺子刚走到房门口,就看见了一身劲装的小玉,提着那把精致的小弓向旁边的屋子走去。看见曲艺子,小玉不由得一愣:“姑娘,今天怎么起得这样早?”
曲艺子望着她微红的脸颊,笑道:“睡不着,就起来了。小玉,你每天早上,都会去练功的吗?”
“嗯,若是不经常练习,我怕箭法就会生疏了。”那样的话,就保护不了主子您了。
曲艺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对,从到了这里开始,除了跟公主动手的那一次,我几乎没有锻炼过身体,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可是现……”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玉抿嘴一笑,边走向她边说道:“姑娘身边有王爷的四十隐卫,不需要再练了。姑娘既然已经起身了,我就先伺候您梳妆。”
曲艺子摆摆手,望着她额前汗湿的碎,笑道:“你先去沐浴。天热,全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的。”
小玉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随即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昨天夜里,铭战将军带来了消息,说是圣僧和花夫人已经到了郝国,正寻一个什么人不知道,请姑娘不必担心。昨个夜里,我见姑娘已经睡下,就自作主张没叫醒您。”
曲艺子一愣:“找什么人呢?还要找到郝国去?”言罢,又摆摆手,“你且去沐浴。”离灭走后,花眠君和了尘将军府停了将近半个月,曲艺子也跟着花眠君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异术,也慢慢地学会了控制体内的桃妖血脉。花眠君见她虽正慢慢觉醒,却也没有出现什么异状,便与了尘串通好,不告而别。直到今日,才送来他们正郝国寻人的消息。对于这一对全世界奇怪的夫妇,曲艺子只能表示无语。
又过了一会,红儿也醒了,看见笑吟吟地望着她的曲艺子,自然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替她梳了头。
今天是初四,从那天郝优来访,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过的,应该说是风平浪静地不得了。起先,她还会像花眠君一样用宽大的头巾包住头,时不时出去走一走。可是就四天前,离灭那个王八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急急地飞来一份传书,只不过不是给她的,而是给铭战和慕容虹的――他要铭战和慕容虹,烈山植来接她之前,都要死死地看住她,绝对不能让她踏出将军府一步!对此,曲艺子不可谓不窝火,虽然体谅他可能有苦衷,可是难道他就不会多来一封信,好好地跟她解释?可是离灭现不,她要脾气,也找不到人。于是她只有忍。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生气,她也只想跟他怄气而已,只想要他给她一个交代而已。至于自己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如果是别人,她一定会我行我素,管他去死。
到了午,吃过了午饭之后,曲艺子跟往常一样,要回房小憩。她现是孕妇,虽不至于似初那般嗜睡,却也时常有气无力。
铭战突然叫住她:“夫人,且慢。”
曲艺子停住了欲走的脚步,却见铭战的表情很奇怪,不由得奇道:“嗯?怎么了?”
铭战看了她好一会,才犹犹豫豫地道:“主上让我告诉您一声,前些日子,郝国主派人来与主上协商,表明愿意与主上联盟。不过……”
曲艺子听到“郝国主”三个字的时候,面色就已经一沉。待听到这里,不禁冷笑出声:“不过什么?是不是要阿灭把净婵子交才出去,作为交换?”她真的就不明白,那禽兽抱的到底是什么念头!已经有了后宫三千佳丽,却还要纠缠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止”,铭战看了看曲艺子的脸色,才继续道,“净婵子公主确实并不大,这个倒不难反驳。只是,郝君还提出,要与主上联姻,郝国长公主清月,嫁给主上之后,可以为侧妃。但是郝君要主上保证,一旦主上登上皇位,就一定要封清月长公主为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