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聊着，一名杂役弟说药圃那边有急事，请唯一的四灵植师薛儿过去看看。薛儿有些无奈、有些不舍地离开了。
张凌宵这才将埋在心底的话讲了出来。
“不是不相信儿，只是以她心直口快的性，若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现在不光是我们衍晟国境内，其实整个抚云大陆的状况都很不好。
据说这个界面的灵气已经快用尽了，不但修士们修炼时能汲取的越来越少，甚至连许多种灵植都接连的绝迹了。
炼制清灵丸的主药聚灵草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它是最低阶、最常见的，却也是各门派和家族用量最大的。
由于供不应求，聚灵草的质每况愈下，采买的价格却一涨个不停。
然而我们最近购入的这批相却十分完美，每一株的形状、大小、甚至叶片的数量都完全一模一样。没有半点被灵兽、灵虫践踏过的痕迹，价格也低得令人无法相信。”
“那岂不是捡了大便宜了？”紫菀兴奋地道。
“相信很多人都怀着和你一样的心思，以为是捡到宝了。可是在芝灵院里待了这么多年，我认为这种可能性绝对是零！
于是我一株一株地仔细查看、亲自动手炼制清灵丸，终于发现了异常之处。”
张凌宵继续道。
“用这些奇怪的聚灵草炼制而成的清灵丸中所蕴含灵气的量与正常的并无差别，但那种灵气给我的感觉却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
于是我自己服下了一颗仔细体会，竟发觉那股灵力进入丹田之后立刻引发了体内灵力的暴动。
起初会有修为大幅精进的感觉，但数日之后却疲惫不堪，不得不再次服用。如此循环下去，只会提前透支精力和体力，无异于饮鸩止渴！”
张凌宵说完，两个女孩都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
只有墨粼深深地看了看她，冷哼了一声道：“看来我们的掌门是故意要隐瞒此事啊~或者说……此事是他主使的也不奇怪！”
“我当初也不愿意相信，所以一直抱着一线希望，直到他无论如何都要置我于死地、而且非要揪住芝灵院不放时，我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张凌宵十分痛心地道。
“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燕凝瑟不由问道。所谓无利不起早，若不是有天大的好处，相信他再狠毒也不会向自己的门人弟下手的。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才没办法跟千映婆婆直言。”张凌宵稍显无奈。
“不要紧，凌宵姐。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好了，你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墨粼把活揽下来后，就带着燕凝瑟和紫菀回了兰溪谷。
*
是夜，月朗星稀，明日一定是个好天气。墨粼斜倚在游廊的转角处，从那个狭窄的缝隙里望着天空。
手中的酒壶刚送到唇边，就听身后道：“夜深了，公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一笑，没有回头。抬手举起酒壶略一倾斜，甘香的美酒便带着晶莹的光泽，化作一条细线落入口中。
“还没困，来陪我喝一杯吧。”说着，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两个剔透的玛瑙盅。
燕凝瑟坐在他对面，轻声道：“你早知道了清灵丸的事？”
“恒言是‘玄草门’少主。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是以炼丹为生的，若是连这点猫腻儿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混了？”
墨粼不屑地道。
“恒言？”燕凝瑟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小。”墨粼无奈答道。
“哦~是紫菀口中那个‘紫衣妖男’？”也不怪燕凝瑟不知道，那时她根本分不出心仔细瞧他们，而且视线也是被好心的“人墙”们挡了个严严实实。
等到晕倒之后再醒来，人早就已经离开了。
“哈哈~这个名字倒的确挺适合他的。”墨粼大笑起来。
“玄草门……少主……恒言……”燕凝瑟小声重复着。
“玄草门是这个大陆上唯一有底气与乐忧谷叫板的门派，以密不外传的炼丹术闻名于世。
原本他们家的人是少出来的，你一定猜不到，这位少主大人此次出山其实是为了你！不过不用怕，我已经帮你把他们打发了。”
墨粼说着，脸上戏谑尽显。
“为了我？”果不出其所料，燕凝瑟闻言吓了一大跳。
“哈哈……是我没说清楚，不是为你，是为了你手里那本书才对。”墨粼解释道。
“书？《玉阶金阙经》?”燕凝瑟更吃惊了。
“嗐！亏你想得出来~那老蝴蝶封印在你脑袋里的东西谁能知道啊？是媛仙的奖励，那本《无量玄草经》！”墨粼咧嘴道。
“噢！”燕凝瑟恍然大悟，“怪不得刚一听说玄草门时觉得有些熟悉呢~他要那个干什么？很重要吗？
既然他是你朋友，又帮了咱们的大忙，那快给他送去吧~”
说着，燕凝瑟立刻取出那块古朴的玉简递给墨粼道。
“给他？还送去？真是美得他！”墨粼怪叫道。
燕凝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玩意儿是乐忧谷给你的，又不是在他们家偷的，干嘛说给他就给他？我还说玄草门是我的呢，他怎么不拿来给我？”墨粼的无赖模样又跑出来了。
“可是他不是你的朋友吗？而且真的帮了我们的大忙啊~”燕凝瑟晕了。
“朋友？哼哼，我才没那种不要脸的朋友呢~要说起帮忙，他帮咱们的只是屁大的小事，我帮他的才叫大忙呢！
你不知道啊~好多年以前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是贪玩偷偷跑出来的，结果他老爹派人来抓他回去。
这家伙吃了他自己研制的‘息灵丸’将自身的气息掩盖掉，然后假扮成个姑娘混进‘纳箫楼’里。
眼看着他家的人就到这里了，他竟然一下扑到我怀里，假装醉倒。没想到他的扮相还真不错，旁边的姑娘以为他是来抢生意的，差点打起来~
哈哈……更离谱的是这货自打那天之后竟爱上了那身女儿妆，整天把自己打扮得不男不女。
估计要不是只有这一个儿，他爹肯定早把他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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