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什么?”恍惚间,有人推开了房门,鼻息渐近。
“在月光下跳动的布偶。”遮掩不了毫分,心之所想脱口而出。
“哦?那该如何是好,被你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所以留下来吧,你将永远也无法离开……”
那个女人的脸突然塞满了整个视线,不停的晃动着,一问一答,轻如梦呓。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散发出幽蓝光芒的物体,默默的注视着我的面庞。
“好美丽的眼睛,装在那个人的脸上一定会很深邃。”
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被束缚在地窖粗壮的红木柱上,四肢僵硬,浸染了高级黑魔法的魔法钉卡在所有重要的关节处,丝毫动弹不的。
布满老茧的手掌敷上侧脸,轻轻的摩擦着,由上而下,落到胸口,
“缠的这么紧,一定很辛苦吧。呵呵”不顾我此刻可以喷出万千火焰的犀利目光,接着她自己的话题。
“你看,桔梗的心脏已经渐渐衰弱了,恶鬼快要将她吞噬殆尽,”她高举着手,将那蓝色的光团贴上我的嘴唇,
“感觉到她的温度了吗?好冷。”
倘若没有些承受力,我想我一定会呕吐不止,当那东西靠近眼球时,它突然颤动了一下,
包裹着大大小小颜色各异血管的肉团在缓慢的收缩再膨开,那是属于人类却跳动在体外的心脏。
“来和我交换吧,我帮你缝补好你的魂灵,解除恶魔契约,为什么要管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呢?你的期望不就是获取完全的自由吗?来吧,把心脏交给我,然后永远的生活在这里,与你心之所想快快乐乐的停留在这世外桃源,远离所有死亡的危险,压制着嗜血的欲,望,做着些恼人的伪装祈求生存,其实都不是你愿意的,天性不需要被禁锢,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啊!”
我的秘密一瞬间暴露,曾犹豫过,抱怨过得所有被她轻松的识破,
桔梗的心脏,她没有心脏却能存活,那我呢?好想知道卸下一切为自己而生活的感受是如何的美妙,心智随着女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开始有些动摇。
“夜姬,你可真刻薄,将人吃干抹尽后就急着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暗门缓慢的打开,发出干涩的吱呀声,冰冷的话语穿透了迷幻的诱导。
“哼!”女人有些不满的抬起头,仰天叹了一口气。
“让你还活着,已经是给你最大的恩赐,桔梗,别妄想能阻止我,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支撑你弟弟的躯体行动吗?或者,还是真的春心涌动,到现在也认为她是个值得让你铤而走险的男人?”
呲啦,胸口一阵寒冷,紧缠的布条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可我却反抗不了豪分,甚至连愤怒的话语也无法从口中脱出。
我们都有彼此的顾忌与利益,才做好伪装的面具。但面对各自的真相不惊讶的也只有我一个。
“那又怎样?”桔梗只是抬头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便很快恢复了冷漠,“她是瞳心的玩具,而玩具不就该好好的呆在主人身边吗?”
“你是在找死!她是我的猎物,怎样也不会放手任何人!”
那个叫夜姬的女人怒火渐浓,强大的魔力在紧迫的团聚,杀意已起。
“在等一会儿,等到夜姬的魔力全部积聚在与我的战斗里时,你的束缚会变得微弱,相信你现在的选择,不要被她的话迷惑,只要你不答应与她交换,她也不能拿你如何,想着要出去的念头,一直往前跑。你的友人会在路口等着你,千万别再回头!”
耳旁刮来的风流夹杂着某人急切的叮嘱窜入脑海,诧异的抬起头,正好对上桔梗明亮的眸子,
尽管知道是以卵击石,但依旧催动起魔法与之抗衡,那表情,是让我心痛的释然!
“为什么,”
隔空传音,
“是啊,为何呢?我已厌倦了这无休止的骗局,幻境终只是幻境,死去的活不来,活着的困束着,不如死者,寂寞怎能填补?”
我不懂她说的话,也不知她的故事,我只知道她叫桔梗,如花般清香淡雅。
“忘了我,这个双手沾满污垢的鬼魅,连同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谎言而已。”
而当所有终结于那个怪异的夜晚的前一天,我也再没有看到总黏在桔梗身边的瞳心,与他消失的还有那群没有头的人偶。他的笑声和讨要玩具的吵闹仿佛从来也没发生过。
按照桔梗的指示推开了前厅的屋门,只是踩到一个精致,栩栩如生的木偶,貌同瞳心,孤寂的躺在洒满月光的后院里,注视着远方幻想的灯火……
“啊!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吗?!”愤怒的呐喊从扭曲的空间缝隙中冲出,魔法激烈碰撞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远方,黑暗中,有双手紧紧的拽着我,好痛……
“桔梗,为什么不救她?!”
“她只是幻境中的一景,离开了那里,你认为她还能活下去吗?冰洛,那只是个不屈魂灵的挣扎,她很聪明,知道如何保命,放你离开后,夜姬不得不让她活着,因为交换的心脏还未彻底丧失其价值。”
不屈的灵魂?心脏的价值?
当视线重归黑暗,才赫然发现,自己仍站在溶洞中,不知所措。
“篱……”落字还未出口,身子一侧,便被双温暖的大手拥入怀中。
“我找了你四天四夜。冰洛,”他的躯体有些颤抖,却不知为何。
“尽管我们只是契约的依存,但这契约非比寻常,记住,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握着自己的性命,不要离开我半步!”
好温暖,紧裹周身的黑色长袍上有着篱落特有的体香,不敢去看他的眸子,如同夜空的星座,太过耀眼的总是刺伤着我,悲哀而脆弱。
这是他特有的温柔,总把契约挂在嘴边,注视着我的所有,表情依旧。
“我们闯进了夜姬的老巢,”他拉着我,是风一般的速度,来来去去在我能看到的,看不到的各个隧道中极速穿行。
“钟爱着人类的心脏,因为那些沾染黑魔法的契约,被授予天刑的半神,本囚禁在幻境中,消磨魔力。会在这里出现,可真是惊讶呢,冰洛,你隐藏的力量究竟有多大?竟给她这般可乘之机。”
突然停止了脚步,
“你在动摇?”虽看不清他的脸,但总觉得气息近在咫尺。
“怎么会!”
“当初那个女子应该探取了你的内心,不然怎能轻易带你踏进异次元空间?拉入隔绝之地,”
“篱落,我好饿。”
不知道这个话题是否在追究我的错误,但还是选择了逃避,这是我的作风,不愿承认的,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抬起那修长的手,轻柔的亲吻,扶上篱落宽大的袖口,对着肢腕微凸的血管,伸长了獠牙,明明是聚集了万灵之气的精华,可再次进入喉中却没有了那时的满足,比起这夹杂了太多的魔王血液,幻境中不知是谁给予我滴血恩赐的单纯之味更让我念念不忘。
这便是人血的独特,渐渐迷乱了我的世界。
沾染了不该碰触的东西,冲破了篱落划定的范围,能做的也只有掩饰。
“你的魔齿变长了呢,”
当我的唇离开,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不知表情。
缠绕在空气中的腐败消失的过快,重新找到原来那堆残肢的聚集地后,发现这里干净的太诡异,仿佛当初的所见所闻全是幻觉。可口袋中安放的戒指不时的提醒着事态的严重。倘若那些肢体的主人是清海镇附近失踪居民的,那据数量来看,这场变态的杀戮会一直的蔓延下去。
可既然是夜姬的巢穴,那
“这些人是她杀的?”
我指着那片空地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
“因为天界的诅咒之链,她无法离开异次空间,”篱落坚定的语气,破灭了唯一可以拽住的线索。
“但,既然利用天地五行的微变可以转移囚禁之地的方位,来来去去必有蹊跷。”说着,环抱起我,飞身跃上了石壁,火红的长发扫过面颊,留下鲜花的芬芳。
他的脸,很精致,总觉得在内心更加深远的地方也有过这么一个人,看着,会让我无比的舒适,温柔的想要落泪。可究竟是谁呢?
“夜姬为何如此的钟爱心脏,连神位也可拿来作为赌注?”
“她是掌管梦境的小神,总能看到人最真实的期望,期望有多大,蕴含的力量就有多大。用心作为媒介便可开拓出极高的魔力,碰触在巫术边缘,丧失了依赖的种群。哼,神又怎样,占据着天位,窥视着无穷的高高在上。”
石壁很高,但依旧看不出篱落的情绪吃不吃力。关于他,我真的无法摸透。这是走出这里最为简洁的一个办法,顺着头顶开放式的洞口挺身而出,稳稳的落在山顶柔软的草坡上。
黎明之际的太阳在沉积的云团中奋力挣扎,在远方撕裂开一个狂野的创口,
梦魔的布偶们消失的太过仓促,跳动着笨重的身子,融化于那晚惨白的月光中。我需要一根针线,来缝补这些细碎的谜团,
冷冽的山风刮的眼睛有些干涩。
凌乱的黑羽散落,山鹰带信归来。
“怎么?又有订单?还是那位的加急信?”
篱落分明是皱着眉头。
“不用在停留了,”
“什么意思!”
“信上表明失踪者全数归家,完好无损。不必再去追究。”
犹如晴天霹雳。
这不可能!绝不!
明明是有很多人死了,要不是失踪的那些,还会有谁呢?
尽管青翁嘱咐过,有时,太过好奇,会将自己处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我无法压制心中的不解。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无论如何,我也要去清海镇亲自走一趟。”推开篱落的臂膀,大步朝下山的小径走去……
作者的话:
唉,近来有好多的事,都没办法按时更新……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