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食堂目前的条件来说，投入使用完全没有问题，就是效率低一点。
比如说，县城能买到的鼓风机、排风扇这些都比较低端，使用时间长了肯定效果不好。
再就是大型的蒸箱、烤炉……县城买不到，如果有了这些，效率自然会提高很多。
这些设备怎么能买到呢？……
覃芩思来想去，在卖完饭之后去了趟王永民的百货商店。
“王主任，你在呢！”覃芩赶过去的时候，王永民差不多也该下班了。
“覃芩！你怎么过来了？”王永民一脸的惊喜，赶紧从柜台后面迎出来。
“砖厂那边的食堂马上就可以投入使用了，按理说我早该过来请你吃顿饭，或者买点东西表示感谢的，这不一直拖着……”覃芩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角。
倒不是她客气，在租厂房这件事上王永民确实帮了她不少忙。
“嗨！你这话说的就客气了，我可是拿你当朋友的，连你家里都叨扰过了。”王永民笑着说，“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今天一起吃顿饭。”
“好啊，我正想请你吃顿饭。”覃芩跟着王永民出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不远处就是国营食堂，王永民和覃芩一前一后走着。
这条街上都是王永民的熟人，不间断地有人问王永民那是谁，王永民也不遮掩，一一大方地回答“一个朋友”。
覃芩本就长得出挑，加上和王永民这样身份的人走在一起，难免惹人猜测。
但覃芩带着后世人的思想，她并没有觉得和异性朋友一起上街吃个饭有啥大不了的，大大方方地和王永民进了国营饭店。
覃芩让王永民点菜，王永民非要说“女士优先”，硬要让她点菜。
覃芩也不扭捏，合着两个人的饭量，点了三菜一汤，荤素搭配看起来还不错。
中国人的传统“无酒不成席”，覃芩点完菜刚想问王永民要不要喝酒。王永民直接喊服务员上一壶菊花茶。
“来，以茶代酒，祝你的食堂开业大吉、买卖兴隆！”王永民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主动和覃芩碰杯。
“谢谢王主任！”覃芩喝了口茶，浅笑道，“明天第一天开始投入使用，其实我挺没底的。”
“明天，你打算做什么？”王永民放下筷子，认真问覃芩。
“馒头。”覃芩看了眼王永民又补充了一句，“大概有一千个的量。”
“馒头好卖啊！”王永民吃了口菜，给覃芩出主意，“你不要把目光局限在这些工厂职工身上，其实他们的家属也要吃饭啊。好多还是双职工家庭，他们中午根本没空做饭。”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覃芩如实说，“我原来考察的都是县里的工厂、单位，像水厂、林场这样没有单位食堂的，肯定比较好做。”
“不用谦虚，你已经很厉害了！我家有几个二十来岁的表妹，别说做生意，出来说个话都不敢！”王永民毫不吝啬地夸奖覃芩。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姑娘给他的感觉就是不扭捏、敢说敢干，再加上这长相气质，说她是从南方大城市来的谁也相信。
“都是被逼出来的，谁天生会做生意啊。”覃芩半开玩笑地说，“我要是像王主任这样，有一份好工作，才不会想着去做生意。”
“好吗？”王永民看着覃芩，眼睛里带了点失落，“谁都觉得我应该满足现状，可我偏偏想要自己出去闯闯。生而为人，不能总在上一辈人给的安乐窝里过。”
王永民家里都是体制内，他高中毕业就被“按”进百货公司，在这个小地方也算是青年才俊了。
可他知道这些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总是想自己做点什么，具体做什么又没想好。
“所以，看见是你总是有目标地努力，我挺羡慕的，更愿意帮你一把。”王永民看向覃芩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了光芒。
“对了，王主任认不认识做厨具这一块的人？”话题已经聊开，覃芩顺势提了一句。
“厨具？”王永民略略思考，“你是说单位食堂用的那种比较大型的厨具吧？”
覃芩点点头。
“我这里肯定没有。不过，我有亲戚在省里的百货公司，他的货源就厉害多了，一会儿我就打个电话给他，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王永民一如既往地热情帮忙。
“那我先谢谢王主任！”
“你要真谢我，以后就直接叫我名字，别叫我王主任了。”还有，今天我请客，感谢你上次盛情款待。”
覃芩过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王主任早就结过账了。覃芩只好说下次再请王永民吃饭。
从王永民那里回来，覃芩让老张头带她去了县里的棉纺厂。
棉纺厂是县城职工人数最多的工厂，而且主要是女性职工。
虽然棉纺厂有职工食堂，但是多数女工下班会顺带着往家里买点菜什么的，女人嘛顾家是天性。如果她来这里卖馒头，销路应该是不错的。
果然，她和老张头一直等到棉纺厂下班的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小贩挑着担子或者挎着篮子，到棉纺厂门口卖鸡蛋、卖菜。
女工们围上去讨价还价，没多一会儿，小贩们就卖完了手里的东西。
有些女工嘴里还嘟囔，这些小贩跑的也太快了，还没来得及买就见不到人了。
覃芩见状走过去，和其中一个中年女工主动打招呼。
“大姐，这附近没有菜市场吗？我看好多人都在厂子门口买菜。”
“这最近的菜市场也要两三公里，下班能顺道买了谁专门跑菜市场啊？”大姐笑着说，“一看小姑娘就是没成家的人，你要想在这儿买到东西，下班得跑着出来才行！可抢手呢！”
“谢谢大姐，我明天一定赶早过来！”覃芩笑着和中年女工说了再见。
覃芩心想，明天我肯定会早点过来。不过不是来买菜的，姐来卖馒头、卖烧饼、卖饭菜……只要你们需要，我啥都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