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感觉总部的耳机挺好用的，结果这都第几次了……”楚南低声咳嗽着，血水流淌。他的左脸颊被割掉了一大块皮肉，都能够直接看见其中的牙齿，现在有些瘆人。
“你……没事吧？”娜娜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脸色惊恐。
四周一片昏暗，她看不见楚南的模样，但是看清楚了，刚才他用一把水晶一样的匕首直接割下了自己左脸颊，这个画面是她从小到大以来见过最恐怖的画面。
楚南拿出一瓶凝血药剂，浇灌在了自己脸颊上，即便已经将痛觉压制到了一个极低的地步，但是身体仍旧本能的颤抖。
“没事。”楚南从自己军中的夹层当中撕下了一大片特殊的医用卫生棉，扯掉上面的保护膜，接着用胶布将卫生棉固定在伤口上，防止感染。
他拿起被晶体容器关押着的皮肉，看了看，微微皱眉：“精神力居然没能够拦得住。袭击的成功性比当初的那只电话杀人的鬼要高得多。”
不过，有了鬼的一部分在手里，楚南就可以用它们来做出指引了。
至于使用模因，楚南的确做过尝试，但是并没有成功，这种鬼对精神力的影响抗性高的惊人。不过相应的，一旦融入了人的血肉，够狠够快的人反而可以通过切割皮肉的方式逃生，甚至是控制脸鬼。
“现在已经发现了两种有些区别，但是本质没有相差太多的脸鬼，一种是灰绿，一种是灰暗，灰绿色的脸鬼主要来自于这里光线的照射，而灰暗的脸鬼则是不能够在黑暗中看见自己的脸。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楚南没有着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他要先将目前的信息统合起来，最大程度的利用。
思考了好一会儿，楚南收敛心神，扭头看着缩成一团不敢出声的娜娜：“你打算怎么？谁跟我走还是？我建议你先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等我把这里的危险源头清除掉，之后再来找你。”
除此之外，这个女孩似乎还没有被光里行动的鬼袭击，贸然出去，这种诡异的袭击楚南也没有办法保证一定就能够救下她。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等到自己再次进入灯光下，相同的袭击会不会再次发生。
娜娜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轻声答应，她也的确不敢出去，除了不敢走在灯光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楚南刚才的举动属实是吓到她了，说是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也不为过。
毕竟不是哪个少女都能够面色如常跟随一言不合就把自己脸给切下来的狠人一起行走。
尽管一言不合只是她自己认为。
楚南深深看了一眼严姓男子的尸体，推门离去。现在还不是带走尸体的时候，而这样的尸体也不会只有一具。
“有些地方很违和，你感觉到了吗？”楚北忽然开口了。
楚南关好房门，慢慢朝前走去：“是有不少地方很违和，我是从上面下来的，一路搜寻过来，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出问题。在这一楼层发现了死去的长城干员，也就是说，这一批长城的人最多就达到了这个楼层。”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为什么从下而上遇到危险的长城成员没有一个跳窗逃离？”
“11层，这个高度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必死之局，可是，对于掌控者来说，反而是生机所在，无论是凭借实力直接一跃而下，还是借力攀附……”
“他们都有离开大楼，传递消息的机会，可是最终的结果是一个人都没有能够逃出来，全都失去了联系。”
楚南现在已经没有那么谨慎，一路直接强拆，将门锁全都用枪打断，紧接着检查屋内的情况。
来到第十层，楚南顿时就看见了一具坐在墙角边的尸体。
这具尸体和楼上的那位相差不大，裸露的皮肤同样爬满了许多的灰绿色面孔，而面部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就好像天生没有长出脸来一样。
可是任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灯光里的鬼脸，也就是灰绿色鬼脸，效果是让人沉沦在幻境中，而真正造成他们死亡的，是黑暗里的那张鬼脸，它们附着在了正常的人脸上，并且将此剥夺，连带着五官全都消失了。”楚北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或许消失的那些脸，也成为了黑暗中鬼脸的一员。”
楚南微微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楚南保险起见，同样也比面前的这具尸体进行了一定的处理，回收信息卡，切除掉了身上的鬼脸。
“慢着，好像……有点奇怪。你等会，把你刚才收集起来的鬼脸全都平铺开……”
楚北突然出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楚南心想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关键头绪，也就配合的将所有的鬼脸都取了出来一张一张平铺在地上。
灯光璀璨，却又显得昏暗的走廊里，一张又一张从皮肉上切割下来的脸一字排开，这种场景越看越觉得令人心里发慌。
甚至有的鬼脸还在轻微的蠕动，简直像是活物一样。
楚南一边用精神力锁定每一张鬼脸，一边询问：“你有什么新发现了？”
楚北观察了一会，缓缓点头：“果然，第一排，第三张，第二排，第七张，第九张……这三张脸我们见过。”
“嗯？”楚南挑眉，挨个看了过去，可是脱离了骨架和面部轮廓，没有支撑的脸很难看得出这些面孔究竟都是谁的。
楚北解释道：“我跟你不一样，我空闲的时间远比你要多的多，怎么打发时间就成了我一直思考的事情，因为空闲的时间太多，看得多，想的多，我其实在某些事情上面是比你要更加熟悉的。”
“其中包括对于人脸的认别，原本之前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巧合，但是这具尸体身上的面孔同样有两张是我认识的，一而再再而三，可就不是巧合了。”楚北语气有些怪异，“我仔细回忆了一会，发现这可都是我们的老熟人。”
楚南身体微微后仰：“哈？”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熟人，而且熟的不能再熟。第一排的第三张，这张脸的主人带头杀光了绑架倪悠的小混混，准备抓走倪悠，被我们刷好感度的时候，顺手干掉了。”
“第二行，第七张，这张脸也是个老熟人。电话杀人事件当中，有一只恶鬼子体就长这副模样。”
“第二行第九张，至于这张脸，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和天启有关系，十几年前，就是这货闯入了我们住宅，偷偷进入了老姐的房间，然后被天启弄死了，并且将尸体处理得一干二净。”
楚南瞪大了眼睛：“可是这么说的话……”
这么说的话，眼前这种情况就对不上了。
“不，第二行第九张，这张脸我还在另一个地方见过。高阳市幸福公寓，当时其中一只异类的某个脑袋就长这样。”楚北沉吟片刻，最终提出了一个很荒谬，但是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雅图思潜能协会，是他们没错了。仔细想想就知道了，第二行第九张的面孔已经证明了这张脸并非是尸体再利用，因为他同时出现在了高阳市幸福公寓，这里，以及十几年前。三张同样的面孔已经可以排除简单的长得像这三个字。如果说是三胞胎，也不可能十几年的跨度年龄相差仿佛。”
楚北非常肯定的说道：“克隆，他们打破了道德底线，对人进行克隆。很好理解，克隆是一个早就已经成熟的技术，对于雅图思潜能协会来说更是如此，能够制造异类的他们克隆几个人显然也是轻而易举。”
楚南闭上眼睛梳理信息，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一个相当合理的解释，将其填入目前的信息空缺之中，立刻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楚北接着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就得到了很多早就想要的答案。高阳市幸福公寓就是他们在背后谋划的，也就是他们屏蔽了信号。之后是电话杀人鬼，同样也和他们有关系。但是他们未必是制造鬼的人，也有可能是研究鬼的人。”
“和这里的情况也能佐证，同样的信号屏蔽设施举措，同样出现的面孔。高度相似，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一起。”
“等等，还有一个地方同样屏蔽信号！”楚北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沉重。
楚南也猛然想起，脱口而出：“公海！”
“现在仔细想想，这显然并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如果说通讯信号被影响到了也就算了，可是连雷达和声呐这种设备居然都能失效，未免太过奇怪。如此解释，也就能说得通了，那只巨兽或许是雅图思潜能协会驱赶到公海来的，目的暂时还不明确。”
楚南将过去到现在如此多的事情全都串联在一起，之前支离破碎的信息片段终于完整了。雅图思潜能协会这一环完美的契合了这个信息链，完全没有一点瑕疵。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但，雅图思潜能协会为什么会派人来找姐姐呢？”
一个野心勃勃的组织，为什么派人在深夜时分潜入他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