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严珩找你，能存了什么心思。许小星走了，就等于一只电商没有了主要支撑，现在找你来谈合作，实际上也是发起自救。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凭什么帮他。”
“不过这样看来，严珩这个人倒是精明的很。当时许小星在种草电商的时候，他把人挖走。现在历史重演，他又把方向放在了陈宇晏身上，并且还提出了一个所谓的文化输出方案。呵，就跟这玩意儿谁想不到似的。”
回去的路上，陆拾川一反常态逼逼叨叨，反而是陈念安半晌没说话。
终于陆拾川察觉出了不对劲，慢下脚步，“你该不会是对这种提议心动了吧？我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未经公司同意……”
“不得擅自合作是吧，我知道。”
陈念安莫名其妙看了眼陆拾川，“我这么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即便是现在一只电商出现经营困难，但以严珩的业内影响力，和他们合作打通更多的平台，对我们公司来说万利无一害啊。只要在合同上把好关，陈宇晏即便爆红，受利的还是我们。”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严珩不是傻子，他这么做图什么。”
“这个产业链要是能做起来，一只电商本身也不愁发展。再说了，你也可以把他们合并过来，壮大我们电商推广部的实力嘛。”
“你以为三拾科技是什么，垃圾收容站？什么样的垃圾都往里面收？”
陈念安听到陆拾川的话，皱了皱眉，“严珩的实力绝对不至于此。”
陆拾川冷笑，“你好像很欣赏他。”
陈念安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嘴角越咧越高，“陆拾川，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陆拾川当场变脸，“怎么可能，你的自信倒是让我钦佩。”
“那你怎么突然找到这来的？”陈念安这才发现，“你怎么知道我跟严珩是在小会议室这边碰面。”
“我的公司，我什么不能知道。”陆拾川看了眼陈念安，“缺什么资源可以和公司申请，严珩有的资源，我们一样不缺。”
说完迈腿离开，不留下一片云彩。
陈念安看着这人傲娇的背影，实在不知道陆拾川就憋着不表白，到底能人到什么程度。
重新出发，贝兮兮和沈燃一起去陈念安新的办公室参观，“气派的！当时你那个杂货间办公室，站三个人都挤的慌，哪像现在这么奢华。”
“必须，我大小也是个经理。”陈念安咧着嘴角，献宝似的打开冰箱，“喝什么？咖啡饮料矿泉水，一应俱全。”
贝兮兮眼睛一亮，“可乐！”
“不可以，今天你的可乐超标了。”沈燃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喝这个。”
贝兮兮瘪着嘴，委委屈屈。
见状，陈念安后知后觉，“你们……”
“啊，我就说忘了什么！”贝兮兮一拍脑门，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就，我俩在一起了。”
陈念安：？
“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多久了！”在她眼皮子底下，居然发生了这等事，而她居然完全不知道！
“你那阵子太忙了，反正我表白，他答应。”
说完，贝兮兮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没面子，立刻改口，“不对，是他表白，我答应。”
沈燃笑得一脸宠你，“嗯，我表白的。”
受的冲击太大，陈念安一时间还有点缓不过来。
贝兮兮走过去，“不过安安，你跟陆总……现在什么情况？我听说这个部门是他专门为了你做助农电商才开的，是不是真的？那也太浪漫了吧。”
这个部门的成立，的确有为了陈念安量身打造的意味在里面，但陆拾川一直没挑明，让她也不能贸然承认。
那时候两人身体互换，陈念安为了图方便谎称他们是男女朋友，陆拾川七个八个不愿意。现在换回来了，陆拾川在外面倒是以“非单身”的身份玩的欢，假扮男女朋友的游戏怎么都不喊停止。
两个人一张床也睡过了，亲也亲过了，但陆拾川就是不表白！
几次陆拾川都想上演顺理成章在一起的戏码，都被陈念安强行敲碎，她要的，就是陆拾川的表白。
贝兮兮听了之后，转了转眼球，“我倒是有个办法……”
***
距离严珩找陈念安也有一周的时间，严珩一直都在等陈念安的回复。
这天陈念安还是把严珩约了出来，“你的方案我都看过了，其实很多想法和我们要做的东西不谋而合，说实话，其实刚开始我挺心动的。但是，我还是选择拒绝。”
严珩拢了拢衣服，“因为陆拾川？他不同意？念安，你不是会用感情影响工作的人。”
“不全是他的因素。”陈念安看着严珩，那个过去的知己，也是时隔多年第一次这么平静，“一只电商并没有并入其余公司的打算，以许小星离开为契机再次寻求新的发展才是你们该走的路。而不是在这个当口，转而和我们合作，栽培其他公司的主播。”
“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管理，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有关系。”陈念安食指敲了敲桌子，停顿片刻才说道，“严珩，你不欠我什么。”
话音落下，严珩沉默了。
“我知道你这次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还给我一个许小星。但是严珩，你对我没有任何亏欠，一直走不出来的人是我。”
“你以为我就走出来了？”
严珩低着头，突然笑了。
“陈念安，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给许小星开了条件，把她挖来了一只电商。如果没有她，我们……”
严珩呼了口气，“再给我一次机会，陈宇晏是很好的苗子，电商行业也正处在迎来转型的重要关口，这次我会完全站在你这边。就当，过去的一切没有发生过，重新来过？”
“你应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陈念安摇了摇头，“严珩，我们都往前看吧。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是很好的伙伴，还有……值得尊重的竞争对手。”
严珩走了之后，陆拾川才赶过来。
“人呢？”
“谁？”
“你同意了？”
“你在说什么。”
“他和你聊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两个人谁也没能得到对方的信息，一时间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陆拾川不开口，陈念安也不动。
半晌，陈念安才说道，“我准备从你家搬出去了。”
陆拾川冷笑，“所以你还是答应他了？”
“跟你没关系吧，毕竟我们又不是谁的谁。”
“我亲过你。”
“那又怎么样？亲过我的人多了。”
这句话让陆拾川的脸阴沉了下来，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能说话，最后甩了句，“随便你。”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陆拾川居然还当真没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软话，陈念安甚至在这一刻以为自己过去的种种都会错了意，拎着包也狠了狠心往外走。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陆拾川一把拽住陈念安的手腕，然后看向外面的大楼。
“你干……”
“嘛”没说出口，就被自己身旁玻璃窗外的景色吓到。
六点，天色已经阴沉。隔壁楼的灯光亮起，整栋楼都楼体闪烁着闪亮的灯，上面是几个大字：“陈念安，我喜欢你。”
陈念安被吓到闭不上嘴，“你……”
陆拾川攥着陈念安的手用力收紧、收紧、再收紧，最后咬牙说出了句他这辈子觉得最肉麻的话，“陈念安，我喜欢你。”
陈念安想过陆拾川表白，但确实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她承认，自己把严珩约到西餐厅，贝兮兮又故意在陆拾川面前传递错误信息，就是带着想让这人吃醋表白的念头，但这家伙做的也太彻底了吧！
那天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陆拾川当真联系了这栋楼用作对她的表白。
“我，你……”
一向伶牙俐齿的陈念安突然词穷，不得不说这种霸总套路，确实满足了陈念安的虚荣心。
看着陈念安的表情，陆拾川那颗尴尬到脚趾抽搐的身体也逐渐舒展，声音放缓，“说我也喜欢你就可以。”
“我也喜欢你。”
陆拾川心仿佛回到了原处，低下身子慢慢凑近陈念安。
就在这样唯美到需要亲吻纪念的关键时刻，陈念安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你等等，我先拍个小视频，炫耀一下，人生能有几次名字上墙的机会！”
陆拾川：……
一个月后，经过前期调研，陈宇晏的短视频也开始发布了。
第一期就是选在了陈念安和陈宇晏从小生长的小陈村，短视频不长，只有八分钟的时间。短短几分钟，却记录了陈宇晏从小到大的生活，从杂乱的土路，到笔直的柏油路，从荒蛮的杂草到万顷的茶田，从无人问津的黄土到枝繁茂叶的果园，每一个地方都有陈宇晏的身影。
视频拍的极其唯美，瓜果成熟季节每一个人脸上的愉悦，陈宇晏咬下一口的憨笑，还有采茶制茶的繁杂，整个视频体现了团队的高水准。
片尾，是周边产品的购买链接。
这一条短视频在刚发出去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火花，甚至还被同行嘲笑像是旅游推介。
没想到半个月后，就是小陈村的视频抖动平台的国外分站红了，不少外国人表示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感兴趣，并且引发了超高的订阅率，不少人都在询问这些产品配套国际的购买方式。
误打误撞的，他们似乎打开了一个新的销售渠道。
然而此时，在三拾科技公司的顶楼，陆拾川不疾不徐地声音传来，“陈宇晏现在才20，让他回去重返校园，是对他自身能力很好的补充。”
“姐夫，我去大学这个事儿其实……”
陈宇晏话没讲完，陈念安站起来了，“你又开始学历论，陈宇晏要想提高能力，方法和途径有很多，谁说必须要去读大学？请问你这样是不是对那些没有上过大学人的歧视？”
陈宇晏又默默走到陈念安身边，“那个姐，我其实……”
陆拾川摇头，“这跟学历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他现在有能力、有条件去读大学，为什么不让他去？靠着这种短视频，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等到若干年出了社会，还是需要自身的学历积淀。”
再次被无视的陈宇晏：那我走！？
齐思佑站在一旁，早就对这个场景见怪不怪。
朝陈宇晏挥了挥手，“你要不在外面等一下？按照规律，他们大概还需要五分钟的争论时间。”
陈宇晏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姐夫真给我联系了学校？”
“陆总现在很关心每一位员工未来的进步和发展。”
陈宇晏仰天，“那你是他俩，谁会赢……”
“工作上，陆总说了算。生活上，陈经理说了算。”
“他们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姐夫，怎么也是家里人吧。那你说我这算什么？”
“你这算……”
齐思佑话还没说完，五分钟时间到，陈念安跟陆拾川手拉手走出来，俩人亲密的就跟没发生过争吵一样。
“宇宴？你还没走啊。”
陈念安走过去，“你姐夫帮你联系了所成人大学，下周报道，相关资料我让助理一会儿发给你，回去准备准备。”
然后朝着齐思佑点了点头，“齐助理，我们先下班了。”
两人十指紧扣，直到他们的背影走远，齐思佑才悠悠说了句，“你这算，工作。忘了和你说，除了陆总和陈经理两个人的世界之外，其余的所有人，都属于……工作范畴。”
——全文完——